中年突患重度视障的他,借助“信息无障碍”系统逆袭成公司老总
文/图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谢小婉
在广州拓普健康科技有限公司,工作氛围与其他公司并无二致,但有一人很是醒目。他显然眼睛带疾,目无焦距,慢慢踱步,摸索着前行,在穿梭中偶尔会撞到某个桌角,但对走到哪里心里还是有数:“这里是我的办公室。”他便是赵秋宝,一个盲人,这家公司的老总。
残障人士在日常生活中必定有不便之处,更遑论进入职场,一家公司的老板是个视障者,这足以引发外人好奇。赵秋宝自己归纳了一下:“我能够从打击里恢复过来,关键就是两步:一是完全失明,三个月后我重新学会使用手机和电脑;二是过了大半年,我去办了残疾证。”
前者让他成为信息无障碍建设的直接受益者,给了他重入社会的可能,后者则表明他已完成了“自我接纳”,平静地承认了自己存在的缺陷,开始坦然地工作和生活。
中年突患眼疾,一度封闭消沉
年大学毕业后,23岁的赵秋宝来到广州工作。经过十年打拼,他成为名企高管,事业有成,家庭美满,抬眼望去多通途,是旁人眼中羡煞的对象。年,赵秋宝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大对劲:“有时会看不清东西,比如说我找钥匙,找半天发现它就在眼皮子底下。”彼时的他并未将这种症状放在心上,“平时体检也没查出什么,顶多以为是用眼过度,太过疲劳而已。”
时间推移到年2月,眼睛的病症越来越明显,比如视野中电脑屏幕上的字会上下跳动,日常办公必须将屏幕对比度调高,字才能勉强看得清;又或者走路突然会撞到柱子上。
医生的诊断是,赵秋宝得了一种叫“视网膜色素变性”的疾病,“最开始中心视力还没有完全丧失,随着病情发展,视野会慢慢变窄。”他打了个比方,“就像是你透过越变越细的报纸筒去看东西一样,世界在被慢慢掩盖。”起初,赵秋宝还能保持一定乐观,但得知这种病在医学上暂无有效治疗方法后,他才开始担心和害怕起来:“这个病没法治,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展,清楚感知到自己的视力是怎么一点一点失去的。”不到半年,他的视力近乎丧失,只在熟悉的地方,他才能勉强感受到物体轮廓,感知到强光或者对比度高的物品。我国视力一级残疾相当于盲,标准是无光感或视力小于0.02,或者视野半径小于5度,赵秋宝已达该标准。
年7月,赵秋宝从原单位主动辞职,面对同事的惊讶和关切,他没有任何解释。相比起之前的“风光”,此时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,潜意识里,他甚至觉得有点丢脸,感觉自己是个废人。
“就是崩溃,觉得委屈、不甘,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。”赵秋宝提到,“压根就没法接受,觉得没了视力,什么都办不了。”他想象着,自己被孤立在世界外,只能抱着老式按键的收音机过活。
辞职后在家的三个月里,他把家里的窗帘全拉上,不想透出一点外头的光,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,“哪怕是空调运作发出的那点动静,都让我觉得很讨厌。当时整天就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床上,也没有什么不舒服,就是感觉爬不起来,浑身没劲,心里没有那股气在。”赵秋宝回忆道。
也因此,即使达到视力一级残疾的标准,赵秋宝也没去申领残疾证,办了残疾证后,所有身份信息上都会带着这个标签,这让他无法接受。“各个地方都会对残疾人有优待,但这种优待会让我觉得难受,我不想成为被特殊照顾的那个。我总觉得自己还行。”
掌握读屏软件,生活重回轨道
度过浑浑噩噩的三个月后,赵秋宝决定振作起来。要强的他拒绝选择窝囊的活法。“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一个失明的人有哪些困难,并开始找办法去克服这些困难。”
首先要解决的是出行问题。在申养导盲犬“阿尔法”后的某天,赵秋宝牵着它从五羊新城出发,沿着花城大道,再过天桥,又走隧道,途经几个红绿灯,走了大概1.6公里,那一刻他无比兴奋地说:“这是眼睛不好之后我第一次独立走这么长、路况这么复杂的路。”在言谈中他着重强调了“独立”二字,在陡遭变故后这个词能够重新用回到自己身上,给了赵秋宝莫大的勇气。
接下来就是工作问题。大多数残障人士都有相同的担忧,忧愁自己会因身体上的不方便逐渐与社会脱节,担心自己无法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当中,焦虑自己会一蹶不振,就此颓败下去。如何在生理以及心理上重新建立与社会的连接,这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,在这一环节上,赵秋宝找到了对他来说非常关键的一步——通过读屏软件重新使用手机和电脑。
“学习掌握读屏软件后,我可以重新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