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,当知晓自己的高考成绩时,安徽盲人考生昂子喻和母亲相拥而泣,一旁的昂国银也眼眶湿润。
昂子喻与父亲昂国银
失明:
“只要孩子能读书,就一直让他读”
昂国银和妻子喻女士相识于大学时代,年两人毕业后都被分配到了学校当老师,千禧年初两人成婚。次年1月,儿子昂子喻出生了。作为爱情的见证,昂国银取了自己和妻子的姓作为孩子的名字。
厄运不期而至。年,夫妻俩发现孩子眼睛看东西时有些异样,医院检查。当医生告知孩子患有一种非常严重,会导致逐渐失明的眼疾——“原发性视网膜色素变性(RP)”时,昂国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。
昂子喻的家庭
年幼的昂子喻尚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,打他记事起,这个世界就是模糊的影像。在医生的建议下,夫妻俩去合肥市特教学校考察了一番,“当时我就跟老婆讲,我们有一点要坚信,只要孩子能读书,我们就一直让他读,不考虑他将来能不能从事很好的职业、有稳定的收入,只要他能读书就行。”昂国银回忆。
年9月,6岁的昂子喻在合肥曙光小学随班就读。一开始他还能勉强看到书本上的字,到3年级时,视力下降得厉害。为此,昂国银将课本上的内容,全部输入到电脑里,将字体放大数倍后,再打印出来,“一张A4纸只有个字”。
生活中的昂子喻
年,昂子喻以全校第十三名的成绩被推荐到合肥市四十八中学。年10月,更是被评为安徽省首届“美德少年”。
学习:
父亲为他读了一米多厚的试卷
年,合肥教育部门为昂子喻继续求学指了一条道路,去青岛盲校。青岛盲校用盲文教学,组织学生进行考试,他可以系统地学习盲文,并参加之后的高考。
昂子喻正在使用点显器阅读
经过两地教育部门的沟通,昂子喻在青岛盲校招生考试的前三天报上了名,“7门课程总分,他考了,高出第二名50多分”。
青岛盲校的经历,打开了昂子喻的视野。在那里,他学会了洗衣服和独立出行,也掌握了数理化图形符号的盲文表达。学习一年后,昂子喻感觉学习强度不够,又转回合肥六中随班就读。六中的张老师仍记得昂子喻初到她班级时的情形,“年9月1号,开学第一天,他父亲带着他来我们班,也是在我们这就读的第一个盲人孩子。”
除在学校完成正常的课程外,每天回家6点半吃过饭后,昂子喻就开始学习。因为无法看清字迹,他只能在父亲的帮助下完成。
“数理化的题目都是我读,他把解题思路讲出来,我再把答案写上去,这是老师要求的作业,老师不要求的作业,那就讲出来我们对对答案,”昂国银回忆,“英语也是一样的,但是有的单词我不认识,只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给他,那这样的速度就会很慢,每天基本得到12点以后。”
昂子喻使用的点显器及盲文材料
昂子喻的书桌上,摆满了历年来的真题和模拟考卷,如果垒起来有一米多高,而这些在他第一次高考前都是由他父亲念给他听的。
两次高考:
儿子的劲头,感染了熬不动的父亲
昂子喻第一次参加高考取得分的成绩,高出一本55分,但他认为这不是他理想的成绩,“问了同班玩得好的同学,比我高了至少50分。”
昂子喻希望报免费师范生,以后去特教学校当老师
父亲悄悄为他填报了志愿,但收到录取通知书后,他坚持选择复读。父母拗不过他,四处找复读的学校,“但没有一个学校能接收”。
无奈之下,昂子喻只得每天去父亲工作的学校,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在办公室自习。因为数理化成绩优秀,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语文和外语上,“每天就是刷题,一年做了不下套模考卷”。
到后来,昂国银都有些坚持不住,但看着孩子孜孜不倦的劲头,他默默坚持着。唯有妻子担心太过操劳时,儿子才歇息片刻。
今年7月7日,昂子喻再度迈入考场。相比去年,他多了一分镇静,多一分从容,也多了十分的压力。全部考试结束后,昂国银才试探着与孩子交流考试情况,“一核对,稳了,应该高一本线分左右。”
23日上午10点,当昂国银在考试院网站上输入儿子的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后,分的分数超出了他们的预期。昂子喻和母亲相拥而泣,站在一旁的昂国银也不禁眼眶湿润。
“我想报考北京师范大学的免费师范生,以后去特教学校当老师。”昂子喻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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